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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表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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邱季深看著三個選項無語凝噎,心說:我就不能獨居嗎?

系統別扭了一會兒,重新跳出來一個選項。

【D:獨居(鎖定)。解鎖要求:金錢。】

邱季深:“……”

它竟然羞辱我!

最後答案落在A上。

借住在高吟遠家裏。

高吟遠……

邱季深想想,覺得也可以。

高吟遠與“邱季深”這人不熟,不管是原身,還是最早的那位邱五郎,他都不了解也不曾對她起疑,不會突然來試探她。平時要出來擺攤,那家裏就空了,她住著自在。

想必自兇案過後,高吟遠對她是深懷感激的。此時一定深深折服在自己的高義之下。

至於生活質量,都差不多貧窮,快別說瞧不起誰了。

高吟遠說:“你連你家在哪兒都不知道?還是不希望讓人看見我去找你?”

邱季深來了精神,說道:“其實還有一件事情,正好要你幫忙。”

高吟遠整理自己的小車,將碗擺到旁邊:“你管自己說,我不一定幫。”

邱季深露出標準的服務職員的笑容:“我聽說你如今,是一個人住?”

高吟遠:“是。”

邱季深說:“我去你家看過,院子是不小的。項信先說你是一個人住,那家裏應該還有空曠的房間,不然借我住兩天?”

高吟遠狐疑地看著她,上上下下打量,那她當傻子看。

邱季深說:“我在家裏過的並不高興,最近想搬出來,只是手上略為窘迫。所以想去你那裏躲一躲。”

高吟遠思忖片刻,小心說:“如果只是住兩天——那還是好的。”

他著重強調了一下“兩天”,邱季深點頭說:“好說,好說。”

這人怕是沒見過名為老賴的人類。

·

邱三郎在外買完東西回家,從後巷抄近路走回來的。剛進了大門,就看見一位窈窕女子,打著傘走在他的前面。

那倩影特別眼熟,京城中有那般身姿,又會到他家來的女子,數也數得過來。

不就是從小許配給邱季深的那位美人嗎?

“葉姑娘。”邱三郎跑上前道,“你來這裏找小弟?”

葉裁月回過頭,朝他頷首,點頭說:“三表哥。我找人給五郎遞了信,可是他沒有回音。”

“哦,應該是最近心情不好吧?剛被罷了縣丞一職,在家裏無所……”邱三郎差點說出口,硬生生拗過用詞,說道:“無言——沈默!你體諒體諒。”

葉裁月:“那請三表哥,幫忙叫他出來,我有話想跟他說。”

“既然如此,你在此處稍等片刻,我去幫你喊他。”邱三郎笑說,“正好你也可以多勸勸他。不要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。好好念書,好好做事,將來還是有所可為的。”

葉裁月頷首:“多謝三表哥。”

邱三郎擡步過去,走到小路口的時候,低頭一看自己身上,又折了回來。朝還等在那裏的葉裁月尷尬笑了下,然後反向跑回房中。

他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卸下,連發冠也沒有放過,最後換上了一件陳舊的麻衣。從頭到尾檢查一遍,覺得這次非常妥當,才安心出門。

路過前廳,又看見了一臉茫然的葉裁月。

邱三郎對她笑說:“我這就幫你看看。”

他進了邱季深的院子,發現門口原先堆滿院口的竹條都被搬空了,地上打掃了一遍,幹幹凈凈,也越加顯得空曠。

“怎麽回事?難道是想通了?還是陽奉陰違,藏裏面去了?”

邱三郎嘀咕兩聲,繼續走進去,喊邱季深的大名。

裏頭無人應答。

他覺得不對。院裏能搬的東西都搬走了,一點生活的氣息都沒有,甚至連那口陳年的大缸如今也不見了蹤跡。

他擡步上前,推開房門。

屋內同是空曠,衣櫃門開著,裏頭空空如也。

人真的搬走了。

邱三郎呆滯地站在屋內。

這處院子本來就是空置的,邱季深生母早已亡故,父親又對她不上心,主母姨娘就更不會為她操心,只隨意理了個院子,叫她暫時住下。

後來她被指為縣丞,眾人皆以為她會搬去衙門住,沒想到還留在了這裏。既然她願意呆著,也沒特別的不情願,就沒人管她了。

如今再看這院落……是寒磣了。不過更寒磣的,怕是人心吧。連人已搬走,家中兄弟都不知曉。

邱三郎滿懷心緒地返身回去,在主路的岔口,看見了等在那裏的葉裁月。

邱三郎收拾了一下心情,上前朝葉裁月說:“遺憾了,五郎他,今日不在。”

葉裁月問:“那他何時回來?表哥不介意的話,我就在這裏等一會兒吧。”

邱三郎尷尬道:“可能……今日是不會回來了吧?他的院子空了,或許是搬走了。”

葉裁月:“那他搬去哪裏了?”

邱三郎是真不知道,自己心虛,聽著葉裁月的語氣,覺得好像是在質問自己,說話便支支吾吾的。

“這個我也不知。”

“那他在京中有什麽朋友呢?可以打探到他的消息。”

邱三郎搖頭:“不、不知。”

葉裁月:“那他離開之前,有說過什麽,做過什麽呢?總不是突然之間就走了,連個招呼也不打吧?”

搬了一堆竹條擱院子裏練刀工算嗎?但這是不能說的,怕把葉裁月給嚇著。要嫁的夫婿從一位前程似錦的京縣丞變成醉心木工的匠人,誰能受得了這打擊?

她在家中衣食無憂,父母哪能同意她嫁來受苦?

邱三郎還是搖頭。

葉裁月的表情已經快崩不住了。

邱三郎說:“你不要急。或許他過兩日就回來了。如果我找到他,就來告訴你,好嗎?”

葉裁月緊緊抿著唇,面色微恙,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,便同邱三郎拜辭。

邱三郎對著她的背影說:“真是,真是不在……許是被免了官……額,心情有些郁郁,出去走走而已。不是大事。我替你找找,找到了一定訓他。”

葉裁月回頭朝他一福身,繼續盈盈而去。

葉裁月低下頭,輕輕嘆了口氣。

婢女說:“姑娘?下次再來就好了,何必悶悶不樂呢?”

葉裁月嘆說:“三表哥連敷衍我都顯得虛假,他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。”

“您是說……邱五郎就在家中,只是不想見您?”

葉裁月:“住在同一家裏的弟弟若是搬走,他會不知道嗎?我先前找五郎,他就與我推諉,不願交談,如今更是避而不見,分明是不想理會我。”

婢女扶著她過了門檻,小聲說:“莫非他知道您的心思?”

“他若是不蠢,肯定知道。他小時候,不是以聰明聞名的嗎?怎會不知道呢?”

婢女忿忿不平說:“這五郎也真是。一失蹤,就十來年沒有消息。如今回來,只給您徒增煩惱。還不如不回來。”

葉裁月嚴厲地瞥了她一眼。

“我管不了你心裏怎麽想,但你在外絕對不可以這麽說。別人當我也有這麽惡毒的心思,才縱容你說出這麽放肆的話。”

婢女連忙喏喏稱是。

二人去大路的路口,上了停在那裏的馬車。

葉裁月說:“先去西市,買一些糕點回去,別告訴母親我今日到這裏來了。”

婢女答說:“是。”

·

西市。

葉疏陳抱著自己的腿,霸占了高吟遠攤上唯一的一張椅子,已經絮絮叨叨念了半天。

邱季深搖著一把蒲扇,站在遠離鐵鍋的地方避熱,就是不敢走。她怕去了沒人的地方,會有生命危險。

就是耳朵陣陣發癢。

“邱季深你言而無信吧!你忍很久了,你知道我那把傘值多少銀子嗎?少了這份樂趣,現在雨天我都不樂意出門了。這事我都替你認了,叫我父親罵了一頓。我對你這麽大方,你竟然敷衍我!”

“還有這位兄臺,先來後到,總要有個順序。我都沒同意,你憑什麽同意!”

“誒,邱季深,我國公府是那麽叫你討厭嗎?或是你特別地衷情陋室?你別是被人唬得腦子都不清楚了。‘何陋之有?’,哪裏都陋!我看不止簡陋,還漏水呢!以後雨天我就去你家裏,看看你怎麽追悔莫及!”

高吟遠將勺子丟下,不滿道:“你說歸說,詆毀我的住所做什麽?”

葉疏陳:“難道你敢說不是嗎?”

高吟遠說:“他要住哪裏就住哪裏,你是他什麽人,還能非替他做決定?太自以為是了吧!”

葉疏陳:“他當初分明答應我了,還拿我的傘!”

高吟遠:“那你同他說去啊!”

“我不是正在同他說嗎?”

“你同他說你罵我的屋子做什麽?”

葉疏陳也怒道:“那我怎麽辦,他是我的朋友,難道我能罵他嗎?”

邱季深竟然覺得有點感動。

“可你……可你已經罵了呀。”

葉疏陳:“你是沒見過我真正罵人的樣子!高吟遠你這無恥之徒!”

高吟遠老血叫他們兩人氣出來。

高吟遠:“你們兩個都給我走,行嗎?坐在這裏耽誤我生意,愛吵去別的地方吵去!”

葉疏陳:“你誣陷我!你這攤子哪有什麽客人!”

高吟遠:“是了,你不是我的客人,你坐是攤子上做什麽?”

葉疏陳從腰間掏出一個銅錢,哼道:“小爺有錢,但就不愛吃我討厭的人做的東西!”

高吟遠忍無可忍,扭頭吼道:“邱季深!你沒說你還會拖來這麽一個貨!”

邱季深撓了撓額頭:“這我也沒想到啊。”

葉疏陳將銅錢拍到桌上:“這樣,世上沒有什麽是說不通的。我葉疏陳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,我們……”

邱季深腦子裏響了一聲,蓋過了葉疏陳的聲音。

【添加人物:葉裁月。你的表妹,訂婚的妻子,京師有名的美女。此時正在向你靠近。】

邱季深下意識地擡起頭過去尋找,就見方才跑過去的一輛馬車停了下來。一位女子從上面跳下,正朝這邊走近。

邱季深的視線從對方的腰身移到小臉,確定,這應該是她的“未婚妻”。

不愧是京師有名的美女,漂亮的確是漂亮,根本叫人挑不出錯處來。身材高挑,落落大方,見著的第一眼就能叫人驚艷,絕對是多數男人會喜歡的類型。

只是邱季深她……她不是個男人。

主要是最近事情太多,她竟然都忘了還有表妹這麽一個人物。

葉裁月驚喜說:“表哥原來在這裏!”

邱季深心說不好,看她模樣,應該是鐘情於自己,這以後該怎麽解釋?

她要回絕一個美人的愛意,該多殘忍。

葉裁月克制了些,得體笑道:“表哥,能否借一步說話。”

邱季深凝重點頭,將蒲扇塞給一臉揶揄的葉疏陳,領著葉裁月去旁邊的地方。

邱季深斟酌片刻,說道:“表妹找我有何事?還特意到這裏來了。”

葉裁月從身後婢女的手上,接過一個荷包,淺笑著遞給邱季深。

這荷包表面繡著清雋的細竹,可見繡工卓越。

邱季深忙接了過來。

心中更加憂愁。

自己這麽招人喜歡,可怎麽辦?這是一種錯誤啊。

“請表哥,”葉裁月出口的話打斷了她的想象,“替我轉交給項寺丞。”

邱季深擡起頭。

???

【此人明著想綠你。托你給項信先轉交物件。你明白,這不過是托詞。她只是故意想惹你生氣,表明她不喜歡這樁婚事。

【A:給她送!給她送!就看看那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項信先,要怎麽面對處理奪人所愛這樣的事!(葉疏陳的心聲)

【B:何必要為一個不值得的女人成了他人的笑柄?將荷包丟到她身上,讓她走。(高吟遠的心聲)

【C:先暫時敷衍。她不喜歡你正是一件好事,這樣你成親後就有借口與她疏離。(渣男的心聲)】

邱季深轉過身,看向突然安靜了的餛飩攤。

高吟遠正在往鍋裏死命丟餛飩,葉疏陳則在一旁殷勤給他打著扇。

葉疏陳說:“高兄,你辛苦了。”

高吟遠鄭重點頭:“嗯。”

邱季深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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